镇江北固楼—辛弃疾的遗憾人生辛弃疾,自奉表归宋,算来已43个年头了。43年前,也曾登上北固楼,北岸扬州,还是一片连天的抗金烽火,那时人们未遗忘失去的中原,残存着斗志。而眼下,佛狸祠的祭台,乌鸦自在啄食着供品。哪里还看得到半点抗金的血性。,国家偏安已久,早被江南风雨浸润的糜软无力。
一生满腹之志,一生岁月蹉跎。世道朗朗,满朝显宦济济,能做同路者却寥寥。北望神州,孤独成了他的底色。他忆起了已逝多年的挚友。那年秋,陈亮写信约他与朱熹于鹅湖一会。共商可能出现的北伐局面以及应对之策,后来朱熹爽约。彼时的辛弃疾正在病重,意志颇多消沉,但遥遥看到顶风冒雪跋涉800里骑马而来的陈亮,让他振奋不已。
白云苍狗,风云流散。故人接续而去。能不悲痛?
1205年秋,他终于又被罢官,怀着忧愤回到瓢泉。两年后的秋天,他病了,重新启用的圣旨到了,他只得奏而请辞。
病榻上的时光,他时而迷糊,时而清醒,清醒的时间里,他总能想起以前。他这一生,也曾叱咤风云过,22岁集结2000人,参加义军,24岁奉表归宋,归途中,以50轻骑,冲进数万人的金营,活捉叛徒张安国,全须全尾杀出重围。故事太扯淡,可辛弃疾做到了。他慕英雄,想做霍去病那样的人物,改名弃疾。可他们又有那么多的不同,霍去病18岁征伐匈奴,封狼居胥,饮马瀚海。可他呢,生不逢时,怀才难遇,无缘遇到汉武帝那样雄才伟略的帝王。纵使栏杆拍遍,又有何用?鬓边早已落霜成雪。他又想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深冬,与挚友在鹅湖扺掌而谈,纵论时局。盘桓十日,依依难舍。他的最好年华都在年少。半生辗转收复路,却终于半事无成。有时也想,如果就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,如他名字一般荷锄稼穑,修篱栽花之人,又会怎样?茅檐低小。溪上青青草。醉里吴音相媚好,白发谁家翁媪?大儿锄豆溪东。中儿正织鸡笼。最喜小儿亡赖,溪头卧剥莲蓬。能吗?可能能!可他想让我大好山河之中的人,家家安宁,人人安然!
揣着遗憾,待着忧愁。1207年九月初十带着满腔不甘与忧愤撒手离世